金仔與妃妃 之 鐵窗之戀
金仔和妃妃的相處一向都很微妙。
對金仔來說,妃妃始終是鵲巢鳩佔的外來侵略者,一切妃妃正在做的東西,金仔都不屑參與、不屑競爭(食除外)。他對她的興趣,最多在於屁股,間不中就追著人家屁股來聞,然後被咬,完全體現何謂「先撩者賤」。不過,講時講,金仔對妃妃是愛在心裡口難開的,起碼他經常會主動替妃妃舔毛。
對妃妃來說,金仔是一個不必放在眼內的情敵、一個絕對輸在起跑線的玩樂對手。妃妃身手矯健,一伸手按住金仔眉心,再來一招「妃擒大咬」,便輕易把肥大肉厚的對手KO。再者,嗲功了得的奸妃只要喵兩喵,掛個萌樣,便能完全俘虜奴才的心,可以轉過頭去對金仔打個眼色:「See﹗我又贏喇。」不過,講時講,其實妃妃對金仔也是十分緊張的,至少每次金仔沖涼或被逼抱抱時大叫,妃妃都會緊張兮兮地衝過來,悲鳴埋一份。
自從前兩個月驗血驗出妃妃有罕見的貓白血病毒,醫生就囑咐我,以後最好把他們分開來養。
香港寸金尺土,活動空間當然是個問題;但最令我不捨的是要把這對冤家隔開。雖然他們不算是糖黐豆,但也絕非水溝油。他們之間有種難以言喻的依賴。
現在,差不多分隔開他們兩個月了。我買了一道和我差不多高的金屬閘,把客廳和其他空間劃開。這鐵欄的好處是通風,夏天已到,這樣比關在睡房內或使用不太透氣的尼龍網好。我可以開一台電風扇,他們一同涼快涼快。可是,如果晚上要開冷氣,那就難免要關上房門——也即是其中一隻要做「廳長」了……
而「廳長」只能是金仔。嗚嗚。
最初,一向在家中橫行、自由出入、習慣了高床軟枕的金仔,第一次不獲批准入房睡覺,在門外鼓譟了半小時,又喵又抓……聽得我心都痛。但無奈,為免他們趁我睡覺時互舔互咬,有機會傳染病毒,也就只能這樣。頭幾天,都是在金仔淒厲的叫聲中入睡。
後來想嘗試換個角色,讓金仔陪瞓,妃妃做「廳長」。更糟。因為妃妃一向都是晚晚挨住我心口瞓的。結果換來更淒厲的叫聲……
醫生說,暫時分開兩個月,再驗血看看有沒有奇蹟。現在快到兩個月了,我渴望奇蹟會出現……